熱鬧,一向是大酒桶酒店的代名詞。 濃郁酒香、美艷女侍、神秘的占卜師、優雅的吟遊詩人,還有最不可能缺少的一群酒鬼和冒險家,零落在這木制建築的桌椅旁,喝酒、鬧事、打探情報、被打探情報。 總而言之,是個很吵的地方。 最起碼,他是這樣認為的。
一聲近乎慘叫的女子吶喊,將他從沉思中喚醒,也挑起不耐煩的情緒,讓灰白雙眉合緩皺起,冷俊美貌鍍上了三層冰霜。 灰白長髮被漆黑髮絲綁起,束成馬尾垂放烏黑披風上,兩側護肩與披風強烈對比的銀白。適中的男性體格套著亮白胸甲,淡藍色洗直的舊軍服,十分整齊的穿著在胸甲之下。 腰際黑皮帶的金屬腰扣,被擦的出奇亮眼,展露上頭獨特家徽。烏黑長鞭和排滿飛刀的腰包,斜掛在腰帶之上,皆是主人順手可取的位置。 腳上套著佈滿滄桑的軍靴,淡藍長褲也不同上身那件雖舊、卻依舊整齊的軍服,到處佈滿了補丁,以及無法數盡的脫線。 第一眼印象,他是個冷峻貴族,不論是長相還是氣質。 第二眼印象,他將是個沒落軍官,從穿著和神情判斷。 但不論別人怎樣看,他都會是個冒險者,為了些薄埃里和名聲出生入死、拋頭顱灑熱血,活像是笨蛋加傻瓜的低等人種。 至少他,埃爾.馬堤斯,一個正值青壯的無聊男子,是這麼認為的。
而這種打亂協調的吶喊,卻會使這種平靜消失,讓一切一切都變得令人不耐。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討厭吵鬧,所以連帶也很討厭這間熱鬧酒館。 要不是任務委託人指名要在這邊交貨,要不然,可能不到三秒,他就會在自己把這裡砸掉前,搶先衝出,到巴羅亞平原的麥田呼吸淡淡清香,觀賞蔚藍天際。 他很孤僻,厭惡人群。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對。 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這點讓許多人感到新奇,不過想來和他打招呼的人,全在那張連號稱處男殺手的野薑小姐都“燃燒”不起來,宛如冰山的反應下投降,紛紛摸摸鼻子走人,不再自討沒趣。 畢竟,讓冰山溶化,所需要的不只是熱情,還要耐心...而抱歉的是,這美德通常很難出現在會來大酒桶暢飲的人們身上。至於野薑,對於完全“沒有”反應的疑似非生物,也實在無法“下手”。
不只是個性的緣故。畢竟,沒有人會想在身懷寶物的情況下與陌生人閒聊,更何況身上帶的可是在低地市集中,喊到破十億埃里的絕世寶物───傳說中的灰石七神具之一的納骨樹靈的面具。 想到這,埃爾心裡卻不禁起了疙瘩,暗自從懷中拿出那張面具,捧在掌心之中打量著,並且越看越心酸。 傳言中,這是從納骨森林深處的神秘種族──樹靈臉上剝下來的臉皮,具有讓戴上者得到無上之美──”Nature Beauty”的恐怖能力,讓任何一個見到面具持有者的人,慘死在絕世美貌之下。 但─── 手上這張,花了他整整兩年時間追尋、暗殺、偷襲、搶奪,不曉得犧牲多少“他人”才弄到手的東西,怎麼看,都只是普通女人用來敷臉的面膜...形狀也沒什麼奇特。 最多就是比較白、比較皺,感覺像是經常被使用一樣。 要不是之前被他“封口”的頂級鑑定師,一口咬定這是真品,他絕對會把這玩意扔進排水設備中,灌水沖進下水道,與著史萊姆作伴。 這種東西,要他交給雇主...還真是說不出的難堪。但又確實為真品───就算雇主不相信,也只能用“強勢”的方法讓人“自動”付款了。 不過。 埃爾眼神暗自探視四周,留意所有可能窺看的視線,巧妙用身軀遮掩手中的納骨臉皮,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回神具上頭。 這東西儘管看起來平凡,但,對神具有一定了解之人,說不準能看出這面膜的身分,要是太過大意,讓神具被奪,那可就連讓人“付款”的理由也沒。 想到付款,埃爾心中頓時惱火,再度喝口冰飲消氣。 居然會有人約在這種顯眼處交貨,那雇主若不是涉世未深,就鐵定是個沒腦漿的智障───
這次他可沒心思怒視發言者,聽聞七神具,整個身軀頓時緊繃起來,冷汗也不自覺緩緩滑落。左手緩緩移向腰際皮鞭,準備要是一有狀況,就殺出這大酒桶,擇期與僱主聯絡。 不過事實證明,他太緊張了。仔細聽了一下那人發言,不但無關面具的事情,還都是些可信度雖高,卻沒什麼實質意義的無聊消息,最多用來騙騙新手埃里幣小道消息。 這點,讓神經鬆懈下來。
伴隨一聲巨響,安然坐在門邊的埃爾,就突然被猛烈推開的門扉撞飛,壓倒眼前桌面和飲料,重重摔了個五體投地....沒人注意,因為大夥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進門少年所帶來的恐怖消息。 「不好了!老闆娘,亞薩訥大叔,大家...糜牛鬥技場的牛...所有比賽用牛,不曉得被誰給放了出來,全像發了狂似的,一下子都竄入城裡,擋也擋不住...而且這些糜牛,牠們現在……牠們現在全都往這裡來了!」 這話就像炸彈一樣,投入人群之中,掀起恐慌,把一群群自稱英勇的冒險家,嚇得驚慌失措。 頓時間,整個大酒桶酒館充滿混亂,逃命的逃命,趁機偷東西的偷東西,偷摸女侍的則是被不明包心菜砸飛、或者因為摸錯人,而被處男殺手野薑秘密拖到酒窖下去...付出被搾乾的下場。 至於埃爾,此時也因為恐懼而爬不起身,全身微微顫抖,留下了透心冷汗。 不是因為狂奔而來的牛群...而是因為剛剛那一下五體投地,讓面具不小心戴上去了。
他立即做出反應,伸手想要把那該死的納骨臉皮撕下,但卻怎麼撕、拉、扯都弄不下來,彷彿天生就長在上頭般。只能單手捂著臉,避免讓別人看見自己的面容,以免“濫殺”無辜。 心中也因為拔不下來的恐懼,而混亂起來。 該死!這東西怎麼拔不下來!難道被詛咒了嗎?...荒唐至極,傳說中的神具,居然有強烈詛咒?當初被剝臉皮的樹靈,鐵定是含恨而終的!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從手指細縫中,注意整個大酒桶都因為牛群即將到來而亂成一團,沒人注意到角落毫不起眼的他。在放心之於,立即躡手躡腳的趁亂離開,經過大酒桶後門往暗巷走去。
那就完蛋了! 他鐵定會變成無差別屠殺的狂魔,而被各大城市通緝,而通緝欄上頭還會寫著,此人的美讓大量無辜百姓以及冒險家狂噴鼻血而死,罪大惡極───等恐怖話語...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但,就在他準備踏出腳步時,一種強烈慾望霎時定住他的身體,並試圖將人喚回大酒桶中的混亂場面。 好....好....好想... 好!想!脫!給!大!家!看!───── 「啪!」埃爾用力賞了自己一拳,想將那種害人害己的變態思想打出自己腦袋,但卻怎樣也無法抵銷這恐怖誘惑。 心中彷彿有的聲音在喊───
大家快點來看唷!完美無瑕的誘人裸體! 衣服在我身上只是累贅!快點,我要脫光,讓全世界的人拜倒在我美麗的身軀之下! 我要脫了唷!∼∼∼ 我才不會幹這種蠢事! 埃爾抓腦用力搖晃,讓灰白長辮瘋狂擺動,整個人像是羊癲瘋病發般,奇怪扭動的身體,想將那奇怪話語和慾望全部甩離體內,同時努力把自己拉離這危險之處....會讓別人危險的處所。 然而,就在他處於天人交戰的此時,一道十分可愛又充滿禮貌的招呼,就這樣冷不妨的,忽然從他身前傳來,有如最高階冰系魔法般,瞬間凍結身心。 「埃爾.馬堤斯先生嗎?這裡有你雇主的來信唷,啦啦啦∼∼∼」 下一秒,埃爾看見了一條等人大的巨大海藍色熱帶魚,完全不符合科學理論的暢遊在空氣之中,用著小巧魚鰭從身上郵件袋中拿出信件,張著如同少女漫畫般明亮大眼,回應著他的視線。 於是,第一號犧牲者出現。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想到此處,埃爾毫不猶豫立即轉身,撕下披風遮面,面無表情的快速往大街衝去,心中不斷湧出的誘惑聲音,再也威脅不了他。 因為那條魚───可惡的魚───居然在死前大喊了「納骨面具」四個字! 所以他跑,努力的跑,用力的跑,直到感覺變成光為止。 而後頭那群被關鍵字句吸引出來的冒險者,和感受到夥伴死去的藍魚族人,在發現為美麗犧牲的小藍魚後,紛紛將視線對準正在奔跑的他,各各雙眼閃露埃里的圖樣以及憤怒殺氣,把面具恐怖之處完全遺忘的蜂湧而上。 「面具是我的!」 「把十億埃里交出來!」 「我要為小藍魚124號報仇!(謎)」 「我的美人呀!∼∼∼∼(激謎)」 就這樣,在眾多追喊聲下,埃爾快速往著大街前進,對準正處於狂奔狀態的牛群,猛然衝進,想要藉此擺脫身後那些要錢不要命、要信不要人的瘋狂冒險家和眾多藍魚族人。 雖然他只是個人類,但多年來地獄般的修練,已經使得他能力───尤其是逃跑和閃躲能力───提升到尋常冒險者無法匹敵的境界,對他而言,在狂奔牛群中散步,根本只是輕鬆小事。 不過───事實證明,當神討厭一個人的時候,衰事絕對不會只來一件。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暫且不論面子上,和精神上損傷的話。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七顆打在埃爾身上的包心菜,顆顆有如保齡球般沉重,並於擊中瞬間,發出強力爆炸,讓人像用了飛翔術法般的衝上雲霄,重重往另一邊暗巷墜下。 也在此時,一個天空霸者──能自在遨遊天際的羽人立即從空中攔截,拿起那自制彎刀,帶著高傲微笑,用力往他頸部削去。有如一隻奪取獵物的蒼鷹,朝著無力小兔落下牠尖銳的啄。 「低等的走獸!為了十億埃里,把你的臉皮交出來吧!」 埃爾聽見了聲音,也發現了來人,但由於整個人還處於被包心菜偷襲後的暈眩,也由於空中無法施力,更因為心中不斷傳來的強烈誘惑,所以... 他沒有把飛走的遮臉布,重新戴好。 因此在這瞬間,兩人視線交會。 彎刀掉落,羽人在空中噴出了大量鼻血,整個人拔身於空中旋轉,灑出一輪又一輪的血光後,重重摔落地面,消失在牛群踐踏之下。 有如馬戲團表演一般,那種會讓老人小孩拍手大笑的小丑表演。
「碰!」 還未落地,埃爾就用力將腦袋撞向地面石版地上,撞擊出大量碎石,讓自己停止飛揚,同時也想將說出剛剛那句話的意識、那恐怖的意識,用力敲出自己的腦袋。 一下、一下、再一下,直到整個腦袋血流不住,才緩緩停止這自殘行為。
他狼狽跪坐在地,雙眼再也忍受不住的留下悲情眼淚,為自己,也為那兩名因藝術而犧牲無辜路人。 雖然從不信有神,也從不向那些神乞求,但這一次,他卻難得的發自心中,想要如此對天大喊。 「父神葛拉維、母神芙奈、法加亞、賴爾拜威、阿芙蕾蒂安,如果你們真的存在的話....那就一定是我的敵人!」 瘋狂喊叫,讓聲音從喉嚨中衝出,響徹天際,將心中對自己遭遇的憤怒,全部吶喊出去,讓累積壓力一口氣全部釋放。 同時也將本來被甩開的冒險者和藍魚族們,全部引來,然後好巧不巧的,正視到他那張,沾滿鮮血的美麗容顏。 將近百人和百魚一起面帶滿足,微笑噴鼻血死去的畫面,真是壯觀呀── 讓埃爾好想就這樣,陪他們一起死去...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碰!」他又賞了自己一拳。 扶著已經被打到有點發昏的腦袋,他僅存理智之下,強迫自己爬進無人下水道中,逃離這是非之地。 要是再不離開,那張噩夢般的通緝令,鐵定會真的出現在各大城市上。 說不定───已經在製作中了... 天呀!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雖然幹過很多壞事,但也做過不少好事呀,像是為流浪貓喝牛奶、援助缺錢少女、扶老太太走過青霉潭等等。 沒理由用上跌倒這麼不光榮的方式,戴上這該死的惡魔面具! 沒錯!這是惡魔的面具...要不然,他怎麼會這麼想要在米坦尼亞裡裸奔!
聲音───快要搞不清楚,那究竟是面具的聲音,還是自己的心聲,一句句下流、不知羞恥、兼枉顧良心和人類生命的吶喊,就這樣持續在心中,讓他───真的好想裸奔! 其實,說不定這樣也不錯,反正那些人會怎樣又不關我的事。 不行!他們全部噴鼻血而死,是不關我的事,但...這種愚蠢的出名方式,讓人看了就想上吊一了百了的通緝令,絕對不要! 那就用面具殺光整個城市的人,讓他們全部臣服在我的美貌之下,帶著滿足笑容狂噴鼻血死去吧。 我不要!要殺也是用飛刀,我絕對不要用這種愚蠢低下的方式。惡魔!快滾出我的心中!快點!連帶這張該死的敷臉面膜一起! 兩種不同聲音,兩個截然不同的意志,就這樣再他體內不斷交戰著。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早就屈服了吧。 任憑被誘惑的雙手把身上衣服扒光,而不是像他,用著雙拳,在無人的骯髒下水道裡,努力朝自己英俊臉孔上狂毆。 要是普通人,也早在那誘人聲音下,衝到大街上狂奔,大喊著「我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而不是像他一樣,不斷自殘自己的身體與心靈。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掙扎到最後,他哭了... 因為知道,永遠無法擺脫這張該死的面具,心智也逐漸沉淪,想必再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在大街上扒光自己衣物裸奔的自戀傢伙...同時成為各大城市追殺對象。 不要這樣,所以哭了。 慢慢起身,再度撕下披風遮面,蹣跚往著下水道出口走去。 決定了,他決定自焚,不只是為了名譽,也為了天下萬物的和平。 沒錯,他要帶著這張慘絕人寰、喪進天良的惡魔面膜一起下地獄,以免會有下一個不小心的人,戴上這張被詛咒的面具,進而殘害世人以及生為人的尊嚴。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反正,等下走到出口,去米坦尼亞買幾瓶煤油後,人生就結束了,展不展露身軀,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雖然,這點也很有可能是那張詛咒面膜的影響...
不過這些也沒有差的,反正,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跟隨它消失人間...等嚇若在地獄見了面。 嘿嘿嘿───他會讓那傢伙後悔留下這張臉皮。
突然一道聲音從正前方傳來,頓時嚇了他一大跳,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幹嘛,你該不會是想私吞吧。」充滿懷疑的口氣。 「不是...只是有點難言之隱。」 眼前的少年雖然全身用布包的死緊,連半點空隙都沒流露,但埃爾依舊可以從那高傲口氣,和視人於無物的眼神判斷出這就是他的雇主。 讓他戴上這該死臉皮的間接加害者。 很想現在就把遮臉布拿掉,用面具美貌殺掉這該死的傢伙,但...他的自尊不允許這麼做。 看呀,父神葛拉維,他是多麼的善良又體貼... 快讓這該死的面具從他臉上掉下來! 微風吹過,那張該死的臉皮,居然真的掉下來了。 讓他一時之間,完全無法反應過來,只能陪著他的雇主,一起盯著那張臉皮,愣愣發呆。 原來只要祈禱就好拉? 「該死!你這低等人類居然把它戴上了...要是弄髒了怎麼辦!這面膜可是我們樹靈一族的寶物耶!」 在埃爾完全無法反應過來之前,蒙面少年就猛然低身將面膜檢起,從懷中拿出露水和絲巾,溫柔擦拭著,彷彿那張被詛咒的面膜是什麼珍奇寶物一般。 雖然它真的是。 不過...重點不在這! 「等等!你說什麼?你是樹靈!」雇主突如其來的驚爆發言,讓埃爾頓時落了下巴,完全不能自己的凝視這眼前蒙面少年。 「是又怎樣,又不是沒錢支付。還是你有種族歧視,需要我用NB讓你在我絕世美貌之下,感動而死嗎?」毫不在乎的口吻,讓人感覺他是真會如此去做。 「不對!既然你是樹靈,你要這面具做什麼!」這不是充滿矛盾嗎?天生具有NB的樹靈,雇用人類去強奪有NB效果的面具? 這話問得合情合理,卻換來少年的冷瞪。 「為什麼我不能要,我可是從小都靠這張面膜在保養我那吹彈可破的肌膚,無比絕倫的美貌呀。哪知道,前幾年居然被那些該死人類從我臉上剝走,讓我好久都沒辦法敷臉。」 得知驚人事實,埃爾整個人頓時無力,虛弱跪倒在少年身前,把人嚇了一大跳。 「別..別這樣,雖然我知道我很美麗,但你這樣突然對我表示崇拜,我會很苦惱的耶。」 「這真的是敷臉用的面膜?」口氣充滿疑惑。 要這真的只是面膜,那為什麼撕不下來...還有那些奇怪耳語是怎麼回事! 沒察覺他的痛苦,樹靈少年只是點點頭,平實回答著。 「這當然只是面膜,想當初還是從你們人類世界買的呢。」 「那...為什麼...」為什麼戴上去會有NB效果! 「只不過這是在七百年前買的,在我美麗的桂之一族不斷傳遞下來,讓一族的長子,能夠靠著它,成為整個樹靈部落中最美麗的一個!」 「七百年?」 「對呀,有人說面膜不能重複使用七百年嗎?」 說明書上,不都說只能用一次? 「何況,這面膜可是我偉大的桂祖先最愛用的保養工具,當初他還是戴著這面膜逝去的,有這層偉大的因素在,我們怎麼可能才用七百年就把它丟了。」 聽聞到這,埃爾頓時有點了解...這面膜上頭的詛咒怎麼來的了... 眼神,不自覺移到少年手中面膜。 傳言物品只要用上百年,就會成為鬼魅...這面膜連續給這些妖怪重複使用了七百年,要是沒有詛咒,他說什麼也不相信。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接下來,他也沒聽清楚少年在說些什麼,只是伸手領過價值十三億埃里的傳票,妥善保管後,漫步出污穢下水道,望著藍藍天空發呆。 久久,才從這超乎常人能接受的狀況恢復過來。
傳說中的納骨樹靈的面具,其實是納骨樹靈的面膜,那... 所謂的七神具,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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