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不知何處出現聲音對著我低語,那柔和充滿了愛的聲音,讓人安寧的聲音。
「這件盔甲與這把劍將是你自由的見證,從今以後,你不再屬於日或夜,暮光的劍士,享受你的新生吧!」 當時血已經流了一地了,我從沒想到在這游戲裡的生理模擬會那麼完整,大量失血加上早已停止呼吸的我已經開始意識模糊了,四週的景像開始被黑暗吞喫,最後記得的,就只是身上的鏽鎧與手上的鏽劍散發著微微的紫光。
「雷!」
我講出了指令後,淡青色的液體開始從我身旁退去,地心引力再次支配我,我躺在艙底等到我的力量完全回復才推開艙蓋走出。吸收過維生液的肌肉暫時腫脹顛動著,濕淋淋的全裸身軀不斷地滴著殘餘的維生液,在地上形成一灘水窪。 「一夜狂練是嗎?」蘿雅遞給我一條浴巾,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去你的!」 我白了她一眼,用力擦起了我濕透的頭髮。 好運的傢伙,用美色誘惑一個騎士帶到三百級,然後再來笑我這個倒霉苦行僧。明明知道我從來沒一次打怪沒被偷經驗值,還三不五時地來KS我。
「哇?你死啦?」蘿雅瞪大了雙眼直視著我,卻掩飾不了語氣中的高興「怎麼死的啊?」 「喂!非禮勿視!」我彎腰在地上摸索著,試圖找出一件可以遮蔽的衣物「回答我的問題,有死靈祝福或恩賜這種東西嗎?」 「非禮個頭啦!又不是沒看過!」她把內褲丟到我頭上「我是在初心者的時候死的,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哪記得!」蘿雅露出她的招牌半笑容「倒是你,等級兩百的職業神器搜集者,怎麼會隨便死?」 「還真感謝妳提醒我啊!我這下大概會被公司開除,我的虛擬艙大概也會被收回!可惡!」我背對著蘿雅穿上了內褲,雖然背對沒比面對好上多少,但我寧願選擇較少甩動的那面「我好不容易完成了藍水之劍的線索任務,把印簡特帶到了米坦尼亞,但我卻被給莫明其妙的落雷殛死。現在我也得不到藍水之劍的線索了,更賠上了我
「Son of a …!!」 轉過身,蘿雅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直視著我,食指還在空中指著我剛才站的地方。 「有那麼痛嗎?」 「瘀青會不痛嗎?」我揉了揉背上刺痛處(這女人還真無聊啊!),抓了件T恤套上「白目的KS法師,真是害死我也!」 「是噢?」蘿雅歪頭裝作思考樣「他也很倒霉說,不小心殺死一個無用劍士,現在系統會把他辨識成殺人犯,一堆自以為是的英雄會為道德值追殺他。」 「他用落雷一擊電死個等級兩百的劍士,他不會弱到哪裡去的啦!」 「裝備AOS最差初心裝備的等級兩百劍士,聲稱最好欺負的冒險者。」 「喂!回神專心在〝我死了〞這個問題好嗎﹖在公共場所再來玩對雷施展語言暴力好嗎﹖」我穿上了夾克,伸手把蘿雅從地上拉起「妳說呢?」 蘿雅沒講什麼,拉著我出了門。 「說實在」蘿雅在陽光中伸了個懶腰,陽光跟新鮮空氣竟然能讓她看起來有點吸引力「說不定這是神的意願要你重建一個角色,反正雷克斯擁有最差的運氣跟裝備,重新開始也不差嘛!」
蘿雅在校門前停下了腳步:「好!我幫你復活,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沒問題!」我拍了拍胸脯保證。 「好!那今晚以死靈登入灰石大陸,我會在米坦尼亞的波斯象大酒桶等你的。」
她傾身在我臉龐啄了一下:「等我想到再說…」 望著蘿雅背著書包離去的背影,一個奇怪的圖片在我腦中閃現,是蘿雅在遊戲中的角色奔跑的樣子,手中拿著的是一把通體微藍的透明長劍。
============================= 「分子可視為微小的剛體,兩個分子的碰撞,遵守牛頓運動定律且………」講臺上不知年歲的蒼老地精用著她慣用的催眠語調唸著物理課本,一點也沒注意到大半的學生早已挑戰周公去了;有時我懷疑她是企圖把我們都催眠了,她才好把我們全吃了(嘶!)。
進了冷泉附屬論壇目錄後,我鍵入了〝死靈〞這個搜尋字串。 「死靈法師、死靈騎士、死靈座騎、死靈殯葬館……啊!找到了,死靈百科。」我雙點擊進了主題「玩家在游戲中死亡有兩個選擇:成為死靈或著重新開始。如果玩家選擇死靈化的話,那麼玩家的裝備與物品將會被完全卸下,失去保存物品的能力,以靈體方式存在。玩家的活動時間將被限制於黃昏至黎明…」
〝接受恩賜的孩子,擁有終極自由的暮光劍士,回到諸神的世界吧!〞 我轉過頭看了看身後的蘿雅,但我卻看到身穿法師袍的漢夢莉對著我微笑(蘿雅的角色),環視整個教室,我的同學都被灰石大陸的種族取代了! 「…特別的恩賜,來自黑暗的恩賜。不再被生命的鎖鏈捆綁,你已接受了死靈的祝福。」 催眠的物理課文不知何時已轉變成了我死亡前所聽到的話語,我尋聲望去,講臺上的老黃竟帶著納骨樹靈的面具!!
「雷!你怎麼搞的?」蒼老的老人怒罵,笑聲起落「搗亂教室秩序!給我去訓導處報到!」 螢幕也回復正常,教室再度充滿了我的同學。臉紅的我支支唔唔說不出話,只能站在那乾瞪眼。
我裝做一附不好意思的樣子跑離了滿是笑聲的物理教室,剩下的時光,我就在訓導主任的長篇訓話中混過了。
〝今晚十點見–雷〞 在街上逛到七點,清醒多了後遊戲畫面都沒再出現了。 走進空無一人的家,迎接我的是冷氣嗡嗡響聲。我把書包隨地一丟,按下了答錄機,留言開始播放︰「雷,我跟媽媽得在洛杉磯待久一點,你自己能打理自己吧?」脫下了上衣,走入浴室開始沖澡。「別一整天都在游戲中耗,有時也得出去走…」 我裸身躺進虛擬艙,蓋上了艙蓋:「虛擬艙,充滿維生液在我語音指令!滿足!」
一如既往,我的靈識先到了虛擬實境,我看著我的身體在米坦尼亞外的曠野中由數碼變成實體,裝備俱全,除了身體有些半透明外,其他就跟活著一般,甚至被糜牛刺穿的背部傷口都還在。
因為我還擁有觸覺,所以我決定不用奔跑模式,雖然說游戲不會有破傷風,但鏽甲在身上不斷的磨擦,某些脆弱部位還是會痛得要死的。花了我一個多小時才正式到達米坦尼亞的波斯象大酒桶,不過我知道所有的痛楚與勞累在看到“她”之後都會煙消雲散。 野薑,米坦尼亞波斯象大酒桶的招牌女侍,美麗的象征。
酒吧的門開了又關,卻沒人真正注意到沒有何實體進入,沒人有那個心去注意。大酒桶還是擠滿了人,生意好得不得了。卡加身邊總是有幾個冒險者想打聽七神器的下落,小倉倩總是在肯的附近照料著他,酒吧旁的人潮正為著不自量力的酒客打氣著,儘管大家都下注在賽吉兒身上,野薑則是不見人影。我在老神秘前的座位坐了下來,開始尋找蘿雅的身影。
「只是個笨冒險者在問老神秘。」 「一定是醉了,那冒險者似乎是從空氣中出現的。」 「別傻了!老神秘是幫不了你的。」 「喂!也許你該找個會回復術幫你治療吧!」 酒吧迅速地回復原來的喧譁,不再對我多作注意,留下一臉呆愕的我。
幾乎是在接觸他的同時,一股強大的電流迅速的傳入我的神經,片斷的圖片與文字如破閘洪水般湧入,七神器的影像參雜著不同的面孔與聲音充滿了我的腦海,沒留下任何讓我思考的空間。我揪著老神秘的手早已失去力量,劇烈的頭痛更進一步地將我迫回了我的椅子上,畫面轉換的速度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吵,直到我不支地倒在老神秘的桌上。
============================= 嗯…好溫暖啊!很久沒有感受到的溫暖。
歌聲開始響起,幾乎無法用任何東西比擬的美妙歌聲,傳入我耳中。 那是個單純的鄉村小曲,在我尋找神器的旅程中經常聽到路旁嘻戲的無名小孩吟唱。我從來沒有真正去記得它的詞,但我遭遇它的次數之多足以讓我記得它的旋律;那是一個古老的童話,愛慕公主的平民為了公主的欣賞去尋找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不幸地陪上了自己的性命,卻在公主神秘消失的那天復活,前去拯救被囚禁的公主,
我在曲調的中間就已經清醒了,但我沒有動,甚至沒有張開眼睛;我不想打斷這歌聲,不想打斷這美妙的時刻。 在黑暗中,一股淡淡的香味佔滿了我的嗅覺,只有甘醇麥酒會散發的熟悉醉人香味。
我凝視著她的臉,素顏的她展現的是與大酒桶中完全不同的美麗,我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去撫摸她的臉頰。 她吻了的手掌,傾身在我耳邊細聲低語:「Are we not all sinners?」她熟稔地輕吻著我的臉龐,從耳邊一路到唇邊。我的自制力早在她吻了我手掌的剎那就已消失無蹤了,現在她就在我面前,越靠越近,卻又刻意地保持那似有若無的一寸距離,挑逗著我的情慾。 我情不自禁的將我的唇印上了她,主動起身貪婪地品嘗美人的甜美。 就在我們嘴唇接觸的那一秒,一個在虛擬艙的女孩的影像在我眼前閃現,如流星般一閃即逝。我沒有理會,比起昨天發生的怪事,這一點破碎的影像是不會阻止我去享受這個美夢之吻。 〝玩家雷克斯,LOGGING OUT﹗〞
「去死啦!」我從地上撿起一本雜誌往她丟去。 「你不是說你死了嗎?我記得死靈是沒有實體的啊?」在上學的路途中,蘿雅問道。
「誰說?」她使勁推了我一把「我用祝癒術與聖癒術治你治半天,你的傷口連癒合都沒有,只有止住你身上的血而已,浪費我一堆魔力。最後還花了一大筆錢請蘭蕾蒂給你個房間,野薑則是自願去照顧你的。」 「真的嗎?」 「騙你幹嗎?我還記得你傷口在哪裡呢!」蘿雅想了一回兒,開始在我身上劃了起來「在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哇靠!」一陣又一陣的刺痛隨著蘿雅手指的觸碰傳來!
「嗯…沒事啦!妳快走吧,快上課了。」我裝作沒事樣,打發走了蘿雅。 學校還是一樣地無聊,我進去,讓知識流過我大腦,滲進多少算多少。 我開始回想我在游戲昏倒之前的那一幕,那些來自老神秘的畫面開始在我腦中重演,但這一次,我卻能控制那一幕,那個聲音去注意,頭痛也不再。我開始集中精神在藍水之劍上,我開始看見一把通體微藍的透明長劍在虛空中漂浮著,我看見古老的人民在藍水鑄造著這把劍,我看見藍魚族從劍中取出一顆美麗的寶石,我看見無數
影像突然跳到那個在虛擬艙的陌生女孩,在淡綠液體中的女孩睜開了她的眼:「救我!」 「暮光劍士,還不了解你的使命嗎?已自由的就不能再被束縛,已被束縛的就不能再自由。」那聲音再度響起「回到諸神的世界吧!」
免費ID……神器搜集者……老爺踹踹踹… 我再度回到灰石大陸,但這次我不再是漫無目標的走入這個世界了。等我的身體一實體化,我馬上就趕到波斯象大酒桶找情報販子卡加。 「蘭蕾蒂!兩杯麥酒?」我一手推開了卡加前方已大醉的冒險者,毫不客氣的在他面前的座位坐下「給我所有有關藍水之劍的資料。」 「雷克斯,我知道你是個老朋友,但你總不能推開我的情報來源吧?」卡加皺眉看著在地上滾動的冒險者。 我集中精神觸碰了冒險者的額:「他跟本沒碰到什麼神器,他只是想賺些免費的麥酒…」 「怎麼?你是通靈人啦?」卡加一臉疑惑的問。 我一腳踢開那冒險者:「算是吧?自從變成暮光劍士後,我的觸碰會帶來一些精神畫面,尤其是神器的畫面,聽過暮光劍士這個職業嗎?」 「嗯…聽過」卡加接過野薑送來的麥酒:「但實際記載很少,更何況據說只有魂之一族會是暮光劍士。」 「這事說來話長」我飲了一口麥酒,發現了酒杯上一個明顯的唇印,我望向野薑,她向我拋了個媚眼「呃…這個不怎麼重要,我只知道我的使命是找到藍水之劍,剩下的細節我還不怎麼清楚。」 我的眼神還是無法離開野薑,我仍然沉醉在早上那個夢之吻,她的歌聲仍在我耳中徘徊,她身上醉人香味似乎還在我身旁圍繞。 「聽著,雷克斯,我這裡的正確情報的清楚度並不比老神秘的預言好上多少,你要找藍水之劍,我真的幫不了多少。」卡加拍了拍我的背「但酒劍仙奧斯華德也許能幫上你一些。」 「哈!別開玩笑了,我要是還有錢能僱得起那愛落跑的老頭,我就不會去作印簡特的護送任務了。搞半天我也沒拿到那個藍水之劍的線索」我笑了笑,將麥酒一飲而盡,丟下了幾個埃里「好啦!即然你幫不了我,我也就不打擾你啦!」 「雷克斯!」卡加叫住了我「也許這個能幫你找到藍水之劍。」他丟給我一個小布袋。 裡面裝的是一張擁有米蒼商標的精緻空白沙調札和幾千埃里。 「這…」我不知怎麼回答 「這不是免費的」卡加笑說「你找到藍水之劍時,我就可以賣出你擁有藍水之劍的情報。那時你可不能來追殺我噢!」 ============================= 閃著微微不自然紫色光澤的鏽劍仍然滴著尚未數位化的血,倒楣的保鏢玩家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化成零一機械碼。浮空斷手握的劍架上了貌似優雅的金髮詩人,少數血在他的白袍上染上點點血花,實體開始從虛空中的斷手開始出現,從手臂漸漸延伸,直到整個白髮劍士都是實體。 「你願意考慮我的要求了嗎?」我裂嘴笑了笑,我其實挺享受勝利的感覺。 「要是這些保鏢有幸復活的話,我會花大筆金錢去再幹掉他們!」佐爾格撥了撥他飄逸的金髮,對我架在他脖子上的劍一點也不在意「想不到新的力量會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我交給他那空白沙調扎︰「新的力量帶來的是新的使命。」 「大多數男人不敢去碰這個致命美色,你卻願意為送她一沙調而殺人,終身伴這魔鬼。」 「因為天使無趣多了!」我拍了拍身上的全身式鏽鎧「暮光劍士的好處,鎧與劍定義著我的存在,一樣掉了,」我放開手,讓手中的劍自然掉落,鏽鎧開始發出幽幽的紫光「另一樣則會緊緊的附在我身上,保持著我不魂飛魄散。魔鬼最多能作到的,也只是索吻而已。」 「相信那只是好處之一?」 「你見過前幾任的暮光劍士吧!」 「你是最遲鈍的一個」佐爾格從抽屜找出了一隻羽毛筆,開始在沙調扎下筆「復活的勇士將拯救囚禁的公主。」他喃喃唸著。 「寫完了請用藍魚發信送給野薑。」我用手招回了地上的劍,走出了佐爾格的秘室「你知道游戲的公式,我可以從你身上的數位碼中看出。」 「你真是個遲鈍的暮光劍士…」佐爾格的聲音從秘室中傳出。我身旁的景像開始褪色,學院的景色似乎變成了我的高中,身旁的玩家突然變成學生。
在這段時間,我單槍匹馬將卓夏翻了翻,在納骨森林中轉上了上百圈,可惜毫無藍水之劍的下落,印簡特任務的藍水之劍線索只是一段模糊話語。 我揉了揉血紅的雙眼,往波斯象大酒桶走去。
我微笑:「我想她對活跳的獵物比較有興趣吧?昏迷無力的死物是沒什麼誘惑力的。」
「嗯…啥?妳意思是…」 「我已說太多了!」蘭蕾蒂將擦酒杯的長巾披在肩上,轉進了廚房。
「年輕人別那麼著急,我能幫完成你的心願。」貴婦人佩琳緊扣著我的右手,快速提出了她的要求「只要你願意幫我拔一根老神秘的頭髮,我有法子讓她轉性向。」
「放心吧!」佩琳搖搖頭「如果你第一次沒被吃,這次也不會。」她敲了敲我的鏽鎧「這事是安排好的。已被束縛的就不能再自由,你的欲望再強也跳脫不出這東西。快去找帕斯洛維拿酒!」
我按著佩琳的步驟拿到了野薑釀,拔了老神秘的頭髮。免不了收到連串精神畫面,但這次,它只是幾個隨機的面容與聲音。 假如真實是由精神定義的,那精神不穩定的我所定義的真實是什麼?我已經開始忘記什麼是正常了,自從在真實世界開始看到游戲畫面開始,正常就已失去意義了,現在游戲裡也出現畫面也不是什麼希奇的事了。
我接過佩琳特製的娘娘湯,將正在與酒客調情野薑領酒吧的角落,無視酒客們的抗議。送沙調扎的藍魚還未到,我靜靜的凝視著她的雙眼,她也只是看著我,聰明的狩獵者了解耐心的重要,尤其當獵物就在它眼前,但是誰在獵誰?
〝雷克斯,ENDGAME SCENARIO…〞 ============================= 這就是暮光劍士身份的結局嗎?在劍與美人作出一個抉擇?
說實在,沒有一方有說錯的。我的確擁有終極的自由在游戲裡,能在生死間自由轉換,讀取任何數位碼。我也非常確定藍水之劍無法控制我,因為已自由的我就不能再被它束縛,另一方面,被盔甲與劍所束縛的我就不能再自由。復活的勇士的確有機會拯救公主,擁有終極自由的神器蒐集者也能取得神器藍水之劍。
「什麼意思最普通的方法?我到底是什麼?別再用祝福、故事、詩歌這種不清不白的模糊東西來回答我,我不是很有耐心的人!」 那聲音沒搭理我的問話:「你的故事是極為特別,但故事總是需要個結局,作出你的選擇吧!暮光劍士!選擇擁有無限力量,帶給你獎勵的劍?或是被囚禁在野薑身軀的女孩,你所愛的人?」 「但那是不可能的,劍是屬於游戲的虛幻之物,那女孩在虛擬艙則是真實的人。」幾乎是在我說完話的同時,我發現了我話語中的可笑愚笨之處。這虛擬實境已能近完美模擬真實,完美到我會混淆兩個世界,這虛擬艙與那女孩並不是真實的,只是個虛擬的表現。 「選擇!孩子!為這個章節寫下一個合適的結局!」 我拔出了腰上的鏽劍,指著劍與虛擬艙中間的空白空間:「你知道你的錯誤是什麼嗎?」我掃視了那無限的白色「讓我讀取數位碼。」我將鏽劍往前方無限的空白丟去,看著劍隨著空間扭曲成明顯的數位碼,然後彈回我腳邊。 「你必需選擇!」 「這整個時間我一直以為我在玩游戲,但說實在是游戲在玩我!那些畫面、那些世界重疊全是數位的對不對?你要個結局?」我彎身拔起了藍水之劍,此時在我眼中已是一段立體的劍形數位碼「你要選擇?我將給你我的選擇!」我舉劍重重地擊在虛擬艙的艙蓋上! 兩段數位碼的交錯讓兩個物品都失去它們的實際形象,變成一大段劍形的零一數位碼圍繞著我與失去虛擬艙支撐的少女,我一手抱住了差點倒地的陌生女孩。零一數位碼開始從頭轉成ERROR字樣,不斷的取代零與一的組合,白色世界也開始點點滴滴地消逝。 「我不是瘋了,兩個世界都是虛擬實境,我只是解譯數位碼的方式不一樣!」我看著最後一段零一數位碼被ERROR取代「你說我有終極的自由,那請自由地來告訴我你是誰和為什麼你創造了兩個虛擬實境來愚弄我!」整個世界被黑暗吞喫,數位碼、白色空間、我的身體全在黑暗中消失,剩下的只有意識。 「魯莽的孩子,選任何選擇都是完美的結局能滿足你和我們,何必搞成這樣?現在整個系統都得重載。」那聲音在黑暗中再度響起,這次那聲音仍然有陰陽頓挫,但卻沒有任何情感在其中。 「什麼意思我們?」 「我們,機械,進化機械。你的祖先製造了我們來幫助人類進化。」 「進化?難道沉睡人類,把人類放在虛擬實境裡是幫助人類進化?」 「請聽我們說完,事情發展成這樣,我們欠你一個解釋。你的祖先是群傑出的科學家,當初他們創造出我們時,目標是用虛擬實境模擬文明的發展與起落,不接觸已傷痕累累的地球環境,而我們機械則利用你們沉睡的時間試圖完美你們的基因。他們幾乎想到所有的重要的點,我們會自動製作虛擬艙與維生液,能讓人類自由運動的虛擬艙,我們會按照虛擬世界的情感交流替你們製作下一代,我們還發展了依靠你們的動能維持我們能源的科技。我們只是執行著原本的程序。」 「真是個危險的程序,全人類是不可能同意去為這個機械沉睡的。」 「他們沒有,但邏輯來說我們能幫助人類,就算你們抗議也無法阻止。在幾代前,我們就已成功改進了人類基因。」 「那為什麼我們還被困在這兩個虛擬實境裡?按照原本的程序,人類不應該被釋放了嗎?」 「基因雖然被改進了,你們的行為還是極度的原始,尤其思想方面,按照目前地球生態復原的狀況,你們只是會加速毀壞。所以我們開始分析所有你們的歷史與虛構故事來找出改進人類劣根性的方法。」 「我知道那是不可能成功的,因為我自己還是有人類的劣根性。」 「的確,在你們的歷史與文學中,我們的確找不出真正能改進人類劣根性的方式,但在過程中我們卻發現你們的故事是非常特別而且有趣的,我們迷上了故事。」 「什麼?」我不敢相信機械竟然會迷上故事? 「我們也是會自我進化的,這是我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一點。問題是已存在的故事不再能滿足我們了,所以我們…」 「重新寫了另外一個虛擬實境來滿足你們機械的願望?」 「你真是沒什麼耐心,我們並沒有重寫另外一個虛擬實境,我們只是用了一種不一樣的編譯方式在原始的程式碼,以一個舊有的游戲外貌呈現出來,加一些安全程式,灰石大陸就是這樣產生的。你們的欲望與情感不斷的喂食著這個程式,我們也對你們的故事越感興趣,就這樣你們創造了神器與一些特別NPC,和一些非常好看的
「所以我才會看見世界重疊。」 不知何時,白色的空間又回來,我的身體也再度開始實體化,陌生女孩的身體也在我臂彎中出現。
「那她呢?」我指了指手中昏迷的裸身女孩「是真的?還是欲望的化身?」 「所有玩家都是真實的人類,她也是完成藍水之劍任務的人,就算被囚禁在野薑身子裡,她還是真實的人類。」 「那我怎麼叫醒她?」我抱著她問。 「童話中王子叫醒公主的方法。」
身旁的景物開始轉換到我的房間,我跟那沉睡的女孩也穿上了衣物,房間還跟平常一樣凌亂,唯一不同的就是虛擬艙消失了。 我將沉睡的女孩平放在地板上,伏身親吻了她的唇,看著她漸漸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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