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是間算得上舒適的寬大車屋,裡頭有著麻繩編成的吊床,被鐵釘與鐵板釘死在地面的辦公桌,以及一箱箱裝著不明物品的沉重木箱。 外頭天氣,從窗戶外看出去,是沙漠中慣例的灼熱,太陽像是剛升起不久,應該是要準備午餐的時候了。 那我現在在這裡做什麼? 男子愣愣看著右手中的碎烈花瓶,看看左手中的美麗額飾,仰頭思考一會,最後就停留在倒在自己腳旁的雄壯老人身上。 「是...我幹的嗎?」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通常這種情形都是強盜殺人越貨才會發生吧? 拿著凶器和寶物的歹徒,和奮力抵抗卻無力回天的老人。 不過自己是強盜嗎?即使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但感覺應該不像是那種需要體力的慘忍人種,應該是更優雅、更卓越的... 突然,車屋門被用力推開,勾起了他的注意。 「爸爸!發生...」 回頭同時,一名穿著暴露、有著一頭漂亮褐金髮的少女慌張推門而進,並同時掛著擔憂神情詢問。不過還未發完全文,語句就被抽氣聲取代,像是不敢置信的凝視著地上老人,然後雙手捂著張大的嘴,抬頭望著手持凶器的男子。 「笛安你!...為什麼,應該是由...」 察覺到情況好像不太妙,雖然沒有記憶,但腦海裡殘留著行動本能告訴他,現在應該是該逃跑的時候。 所以,他當下立即從車屋窗口衝去,並趁那少女來不及反應之時,一躍而下。 「等等!」少女見狀,立即邁出步伐追去,同時錯愕追喊著。 「笛安你給我等等!為什麼要跑!」 人已經消失在滾滾黃沙之中。 ................................ 「我為什麼在這裡?」 滿天沙礫,烈陽高照,男子就這樣錯愕的站在沙漠之中,右手碎裂花瓶,左手美麗額飾,身上穿著整齊的白衫、淡黃長褲,沒帶任何配備的在沙漠中。 「應該不是來旅行或是冒險的吧?」放下花瓶,仔細探查身上物品卻沒發現任何糧食和沒有任何旅行用具後,他做出了此結論,也同時起了滿腔疑慮。 重新檢起花瓶,然後努力眺望著四周,許久,發現一個城市,一個由石頭所堆砌的沙漠之都。 「我是要到那邊去嗎?」 雖然不是很確定,但越來越疲憊的身軀讓他體會到,要是在這樣毫無任何遮陽工具的呆在沙漠裡,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砂礫掩埋,或者直接被太陽曬乾。 所以他,帶著破裂花瓶和一個額飾,邁步朝著那城市走去,然後... 一把長槍頓時擦過男子算得上俊帥的臉孔,筆直、用力的打進前方沙地中,並在瞬間陷入其中、消失眼前,只留下臉頰上一道血痕證明曾經存在。 「叫你不要跑!你是聽不見嗎!」 回頭看去,只見百尺外,一名金髮少女正憤怒喊叫,有如身披的火紅薄紗般充滿灼人氣勢,踏著狂暴步伐逐漸逼近。 「真是的,快點給我回去車隊!把事情做了就想逃跑嗎!」 而隨著她的逼近,數名全身肌肉發著閃光,脣紅齒白,光禿頭頂反射著正午烈日的疑似人類生物,也整齊劃一跟隨而來,並衝著男子,露出燦爛笑容。 男子,彷彿看見了閃光。
留下足以把天狐族的任何幻術完全破除的悽裂慘叫,男子立即沒命奔跑,眨眼間,就消失在踏步揚起的滿天黃沙之中,留下錯愕的少女與她的侍從。 「執旗大人,為什麼笛安執旗大人要跑呀?」其中一名肌肉壯漢納悶詢問,汗水同時從頭頂似瀑布般流下。 「還用說,一定是你們笑得不夠誠懇!讓他以為我們是來逞罰他擅用夏蒂女神額飾治好爸爸的事情。」少女悶著那漂亮臉蛋,用力賞了他禿頭頂一拳,插著腰,噴氣斥道。 「笛安那混帳,雖然是擅用神具,但他都犧牲自己了,我們怎麼會怪他呢...那個全身營養素全用在身高上面的白痴!」 「那,執旗大人,我們現在該怎辦呢?」另一名肌肉猛男,看著已經消失在石頭城門口的男子,發出詢問。再度換來少女鐵拳伺候。 「當然是追!天曉得夏蒂女神奪取他什麼當作代價,來治好爸爸的傷,要是不趕快抓回去給醫薩珊看看,那小子突然暴斃怎麼辦!」 喊叫完,少女一行人頓時也化作箭矢,揚起百里黃沙後,筆直朝石頭城衝去。 揮灑著汗水與肌肉。 ................................ 算是有人煙的大街上,男子正努力跑著,左手拿著額飾,右手拿著破碎花瓶,雙腳沒命奔跑著,延路擦撞不少路人,好幾次都差點跌倒,整個人氣喘噓吁、汗流浹背、疲憊的不能自己。 但他還是跑著。 直到他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奇怪,我沒事幹麻在石頭城大街上跑?」 邊跑,他邊奇怪著,同時往後看去,卻是怎麼看都看不出來有什麼人在追逐,反倒是沿路被他擦撞的路人,投來無數厭惡眼光。 「沒有人在追我呀?」這讓他倍感奇怪,俊秀雙眉緩緩皺起。 突然,他發現前方有個穿著米蒼商隊制服,頭頂全禿、肌肉爆發的碩大人類正慌張往前跑著,像是被什麼東西追逐一般,同時還不停東張西望... 「我是在追他嗎?」,雖然有點不太能接受,但心理確實浮現了這想法。這讓他當下有點猶豫的加快腳步,奮力朝那人追去,同時故作凶狠的揚起右手花瓶大喊。 「你給我等等!...等等...等?」 在喊叫之下,前方那名疑似人類的碩大物體頓時停下腳步,帶著滿臉狐疑的轉過身,然後在看見他後,露出喜悅神情,後出殷紅大嘴下的閃亮白齒。 這讓追人的他,有不好預感。 「大伙!我找到執旗了!」 果不期然,只見那生物大聲招呼,左右巷弄頓時殺出無數與他幾乎一模一樣的東西,各各雄壯威武、肌肉橫發,濺灑著滿地汗珠,有如狂牛般朝男子衝刺。 「執旗大人呀!─────」 男子當下二話不說緊急煞車,轉過身子就以剛剛追逐的兩倍速度亡命逃竄。 「執旗,你為什麼要跑!」 眾生物最前端的傢伙,扯開喉嚨如此追喊,聲音中充滿急迫...也讓男子逃得更為激烈,並在那瞬間,彷彿見到了光。
................................ 磨鑽酒吧中,依舊是如此安靜,眾旅人只是靜靜喝酒、低聲交換情報,唯一比較大聲的,大概就是滿天飛舞的酒杯,和不時出現的「小心頭上!」 坐在吧臺主位,男子緩緩放下了手中酒杯,皺起眉頭凝視著左手拿的破花瓶,心中充滿疑問。 「我喝酒就喝酒...沒事拿個破花瓶在手上作什麼?」 就在他準備詢問老闆,剛剛究竟發生什麼事時,突然就這樣看見一個美艷貓娘...不對,應該說是女虎人,就這樣貼在自己身上,伸手朝胸前口袋裡的亮晶晶額飾拿去... 「妳在做什麼?」 瞬間,男子毫不留情的抓住女賊的手腕,俐落扭下,把人重重壓在吧臺上,讓嬌呼疼痛的貓叫聲,一時響徹整個酒吧。 「你在幹什麼拉!」被壓制住的女虎人潮紅的臉頰怒喊,同時努力掙扎,但卻怎樣也掙脫不了,讓周圍習慣她很久的老客人,紛紛露出竊笑。 相對於她,男子倒是十分冷靜。 「我只是抓住偷東西的犯人而已,這樣解釋妳滿意嗎?」 「什麼嘛!」貓女娘...不,女虎人當下重踏攻擊,想要踩男子的腳,但卻落了個空,也讓石制地面多了個空。 「明明就是你說要借我看的!」 「阿?」 一個錯愕,貓女娘...不,女虎人趁機用獸人天生體能逃出,衝到酒吧出口旁才安心轉身叫罵。 「人家好心把你藏起來,不讓你被抓到,還請你喝酒,你居然這麼羞辱我!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混帳人類!」 喊叫完,就留下兩行淚珠,黯然推門離去,留下愕然的男子。 「她...說的是真的嗎?」轉頭朝老闆詢問,得到肯定點頭。 「雖然是事實,不過她倒是真的想偷你額飾,客人你就別太在意。」老闆揚起了溫柔微笑,同時遞給他一杯醒酒湯。 「不過客人,看來你有點累了,要不在附近旅社休息一下,埃里幣...以後再還我就好了。」 老闆說著,眼角同時不巧往他胸前額飾望去。 「還有客人...你這額飾看起來挺眼熟的,該不會是...」 「就是他!你們要找的人就在裡頭!」 話還沒說完,酒館大門就突然被人踹開,並在之前逃出的貓女娘...不,女虎人帶領下,一群以全身鮮紅薄紗、暴露裝扮少女為主的肌肉爆發禿頭汗水生物,就猛烈衝近,將男子團團包圍,露出潔白牙齒的喜悅而笑。 「哼,混帳笛安,這下我看你往哪跑!」 少女得意喊著,從謎樣生物中間穿過,來到男子身前,滿臉不悅的張口逼問。 「說吧!你為什麼要逃!快說呀!怎麼不說話?難不成你是真的想帶夏蒂女神額飾逃走嗎?如果是這樣,就算你救了爸爸一命,我也絕對不饒你!快回答!為什麼不說話!」 「露塔小姐。」磨鑽酒吧的老闆,掛著苦笑,遞給她一杯果汁安撫情緒。 「笛安先生早被你的部下嚇暈了,妳就別在搖他了...」
................................ 場景,算是在一間沒有窗戶的石造浴室裡。 一盆冷水澆過腦袋,將男子身上累積一天的灰塵與疲勞全部沖走,連帶記憶也一同順水流,大腦同著身體相同乾淨。 「我...怎麼在這裡?洗澡?」 他望著自己赤裸身體,冷靜對自己提出疑問,並立即找尋著周圍物件,試圖藉由身邊物品來回想起自己之所以在這邊洗澡的理由 不過... 一個破碎花瓶。 一個女人用的額飾。 一件充滿汗臭味和酒味,上頭還有血跡的白上衣。 一件褲管沾滿砂礫的黃色長褲。 這些除了讓記憶更混淆外,好像沒有別的作用? 不過他不會放棄的,沒錯...這時候就要用整理問題的五w! 第一!Who──個人的身分和名字、職業....不知道。 第二!Why──為了怎樣的理由來洗澡....還是不知道。 第三!When──是在什麼時候進來的....也是不知道。 第四!Where──這裡是什麼地方....依舊不知道。 第五!What──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不知道。 拿起毛巾擦乾身體,男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把髒掉的衣物穿上,將額飾放進胸前口袋,好好將破碎花瓶拿在手中,剩餘時間還順便整理頭髮,把記憶喪失這事,完全拋在腦後。 只因為,他突然覺得自己很蠢。 「你這傢伙是被水沖走了嗎!洗這麼久!」 忽然,浴室門扉被人用力打開,讓人嚇了一跳,當下轉頭望去,只見一名金髮少女,此時正怒氣沖沖的直瞪著他,單手叉腰的揚嘴開罵,並且準備踏進浴室之中。 花瓶當下十分流暢,往她太陽穴打去。 「乓」的一聲,花瓶又缺一角,闖入少女也立即暈眩過去,無力趴在男子身前。 久久。 「最近的盜賊還真大膽,偷東西偷得這麼光明正大。」 感慨世風日下,男子十分熟練的走出浴室,在陌生的房間中翻箱倒櫃,找出幾條麻繩後,以著安全起見把少女盜賊牢實綁緊,嘴上多綁條毛巾,豪爽扔進衣櫃中,滿足的笑了。 「好了,等明天早上起來,在把她送去...這裡有警察局之類的東西嗎?算了,阿────明天再說。」 感受到莫名疲倦,男子怠惰打了個大哈欠,就直撲房間中央兩張溫暖大床的其中一張,舒舒服服進入溫柔夢鄉。 完全沒聽見,從衣櫃中傳來的激烈悶響。 真是寂靜的夜。 ................................ 「這裡是哪裡?」 躺在溫暖大床上,看著窗外朝陽,男子緩緩發出疑問。 皺著眉頭下床,習慣性用床頭櫃上的臉盆裡沾水毛巾,清洗著臉孔以及手腳,為乾燥的嘴倒了杯水,然後邊喝邊開始打量周圍環境。 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一個正不斷震動的衣櫃,一間廁所...從整體的擺飾和裝潢來看,這裡應該是某間旅店... 等等?不斷震動的衣櫃? 瞬間轉頭,看向那不斷發出敲擊聲的衣櫃,男子在小心為上的信念下,緩緩拾起床鋪旁邊的破碎花瓶,同時將床頭櫃上的額飾收到口袋,小心漫步的來到衣櫃旁。 用力開門。 只見一個作迷你裙加纏胸布打扮,除此之外只披了紅色薄紗的暴露少女,正被人用麻繩五花大綁,嘴巴還被疑似毛巾的東西綁住,只能著急發著「唔唔」聲。 伸手把她嘴巴毛巾拉掉,男子狐疑發出詢問。 「小姐,妳怎麼被綁在這?」 「要問你這混帳!」開口第一句,不是感謝,而是帶淚的怒斥。 「居然敢把我關在衣櫃一個晚上!你這小子,回去...唔唔!」 不等她說完,男子就再次俐落綁回毛巾,並順手想將衣櫃門再度關好,當作一切都沒發生,什麼也沒看見。 但,少女哪會給他時間,當下猛烈撞出,把人給撞到,並趁他沒辦法爬起之時,用地面磨掉嘴上毛巾,鼓起最大音量,揚聲吹出口哨。 彷彿是新種音波攻擊的魔法,在首當其衝的男子,頓時失去平衡,像被拳鬥士用上肝臟攻擊再補上右鉤拳一樣,迅速跌倒在地。 不過讓他感覺更不妙的是,在哨聲傳出同時,幾乎在整個城市裡同時傳出「執旗有難!」的強烈聲響,並且伴隨連在石屋中都聽得見的腳步聲,不斷逼近。 並在接下來的瞬間,門口處的石牆就整面粉碎,十多位全身肌肉橫發、汗水四濺的禿頭碩大生物,就這樣呈二列橫隊,用著不同姿勢展現二頭肌、胸索乳突肌、大腿四頭肌、腹直肌... 「露塔小姐十八金肉親衛隊!降臨!」 隨著大喊,疑似有食人妖精血統的重型生物,皆一同別過臉,朝著男子露出潔白牙齒,發出連沙漠艷陽也相繼失色的璀璨笑容。 還有閃光耶。
男子用著連自己也想像不到的速度,拾起花瓶,轉身躍起,猛烈穿越房間唯一窗口逃離。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就像是早已預習過千萬遍般,簡潔而且利落。 不過...也是在他跳出之後才發現,這裡是三樓。 而他所選的落點,則是一個漆黑無底水井。 「救命呀!─────」 在眾光頭生物的疑惑對視下,男子失去的蹤跡。 ................................ 「先生,你有看見我的小貓嗎?她叫做巴絲,是頭漂亮的虎班貓。」 「阿?」 在陰暗下水道中,一名俊美的男性森精靈淚眼汪汪的向男子求救,讓他頓時有點錯愕。當下抬頭望了望四周,再看著自己一身素衣,只拿著花瓶的模樣... 「貓我是沒看見,不過你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裡嗎?」嗯...頭好像有點痛,感冒了嗎? 「阿?」這下換森精靈錯愕了。 「這我怎麼會知道,大概是來冒險的吧,最近地下水道怪物肆虐把水源阻絕,城主派了不少冒險者說....都把遺跡破壞掉了,真是可惡!」 「冒險?只帶著花瓶」男子不敢置信的凝望回去,同時揮手抹去從額上流下的那些,疑是汗水的液體。 「說不定,搞不好你是連裝備都不需要的超級拳鬥士,要不然就是把花瓶舞得神乎其技的傳說中破九百級的家庭煮夫.....先不提這點了。」 森精靈再度淚眼汪汪,伸手抓著男子衣領哀求。 「拜託你!幫我找我的小貓,她叫做巴絲,是頭非常漂亮的小母貓,有著虎班的漂亮花班,漂亮的黃色柔毛,至於叫聲...」 「喵────」 「就像這樣,既清脆又嬌憨,讓人聽了還想再聽。」 男子抓抓頭。 「應該就在附近了吧,既然都聽得到叫聲...」而且還這麼清楚,就算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但這種簡單的基本知識,他還是有。 聽他這一提,森精靈更急了。 「我是知道就在附近,可是...可是...可是我卻怎麼樣也找不到呀!所以拜託你,可不可以幫忙找,一定是我有什麼地方漏看了───」 說著,森精靈就轉身過去,焦急的喊叫著愛貓名字,而那貓,也非常殷勤的用叫聲回覆著。一人一貓的親密感情就此展露無疑,看得男子十分感動,眼淚險些就這樣掉了下來。 沒說什麼,只是跨出腳步,按住森精靈的雙肩讓他別再亂動,然後趁機打開他的背包,從其中抱出那頭名為巴絲的小貓,溫柔撫摸著她的毛皮。 「喔!巴絲...太好了,妳沒事!」 在疑問之下轉身的森精靈,眼見愛貓突然出現,當下喜出望外,一把從男子手中搶回,柔情四溢的用白淨臉頰磨蹭著。 「太感謝你了冒險者,居然幫我找到了巴絲,這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這一點都不值得感謝。」看著人貓粘在一塊的甜蜜模樣,男子發至心中的苦笑回應。順手,再度拭去額上那疑是汗水的液體。 「不!」森精靈一臉正經的轉頭凝視。 「我夏林向來是有恩報恩,這些東西就送給你當作謝禮吧。」 自稱夏林的森精靈,當下就從背包中拿出一個大信封袋和三張沙調札的樂譜,堆疊整齊後交付到男子手上。 「這封大信封袋裡裝的是卓夏錢鬼托我找的古石頭城的集錢簿,哪去交到他手中的話,可以拿到不少報酬。 而這個則是我夏林,運用完美的音樂天賦加上天才的編詞所完成的沙調札,本來是要寄給妹妹包心菜讓她成為歌手出道,不過既然你幫我找到巴絲,為了表達我濃厚的感激,這───就送給你了!」 「比起這些...可以把我帶到有人煙的地方嗎?」 男子在環顧周圍亂七八糟的地下水道後,悠悠向夏林發出請求。 不過也在此刻,一陣轟隆聲伴隨著異樣殺氣強烈逼近,而整個下水道也開始緩慢震動,讓一人一精靈頓時錯愕,立即轉頭往震動來源望去。 「天殺的笛安!別給我跑!」 只見,一名像是發出之前喊叫的金髮少女,雙眼燃燒著火焰,左手關刀,右手十字弩,活像是卓夏殺人宴會──掠市裡的半獸人傭兵,撕牙裂嘴的發出咆嘯殺來。 而在憤怒的少女後方,一群疑似食人妖精的肌肉妖怪,正跟邊展現著二頭肌、邊踏步衝刺而來,延路揮灑著濃郁汗水,喜悅秀出潔白牙齒微笑。 彷彿又有閃光... 奇怪,為什麼要加個“又”字? 「居然敢這樣對待我!去死吧!」 眼見少女手中十字連弩快速對準自己,夏林和男子再互望一眼後,頓時默契十足的筆直往後衝出,以著驚人速度逃竄。而後頭十字弩弓也同時發射,打出滿天箭矢,有如流星般不斷從兩人身旁擦過。 「請問...是你朋友嗎?」夏林冷汗直流的閃避掉一發箭矢,僵硬朝身邊同伴詢問。 「你...認為像嗎?」伸手揮去額上流下液體,男子臉色蒼白僵硬回答。 「完全不像。」 「既然知道,那就別多說了,快逃吧。」雖然不知道原因,不過,他心中彷彿有種聲音告訴他。要是被抓到,下場鐵定比死還不如。 「話雖如此,不過我還是有件事情想說。」 「什麼事?」緊張的回頭望去,確認怪物群與自己的位差,同時伸手擦拭額上液體,讓視線清晰。 「就是,你頭上的傷不包紮好嗎?血流這麼多,會死吧?」 聞言,男子才將視線移到之前一直用來擦拭額頭的手。 果不其然,一片血紅... 倒下。 「喂!喂!你沒事吧!」
................................ 「妳說...我是米蒼商隊的執旗?那我為什麼要被妳追?」 坐在旅館床舖上,男子疑問同時,也伸手去碰觸頭上滿是血跡的包紮,吃痛冷抽口氣,俊帥臉孔上充滿無奈。 「你跑了,我當然得追。」少女狠狠咬了口漢堡,眼中殺氣毫無減緩的緊盯他,口氣充滿憤怒。 「記憶喪失也不是這麼玩的吧!昨天晚上我才在這裡!同一個地方,同一個時刻,對你講過同樣的事情...天知道你去洗個澡出來,就把我敲暈關在衣櫃裡,活像是不認識我一樣!該死!」 看著少女有如夜叉般,憤怒的啃食著手中漢堡,男子當下有點退縮,不過卻還是鼓起勇氣,正色指摘她話語中的缺失。 「妳這樣講很怪呀。」有點不舒服的看著少女只穿纏胸部和迷你裙的暴露打扮,皺起眉頭,提出疑點。 「就算我失去記憶,也不可能洗得澡就全忘光了...何況,我真的不認識妳呀。還有這裡是哪裡呀,為什麼我頭會傷得這麼嚴重?」 少女一臉受不了,用力將手中水杯砸下,打擊在石桌上,把人嚇了一大跳。 「這裡是米蒼商隊在石頭城的休息處!你頭上的傷是之前你跳樓弄的!這些我不是才和你講過嗎!」 「是...嗎?我沒事跳樓作什麼?」 看著男子充滿疑問的臉孔,少女險些抓狂,緊握雙拳,努力克制自己想殺人的衝動。最後,凶狠伸出玉手,朝他咆嘯命令道。 「別說廢話,快把夏蒂女神的額飾交出來!」 「額飾?是這個嗎?」感受到壓迫感,男子戰戰兢兢的從口袋中拿出那漂亮飾品,好奇詢問。 「妳要這做什麼呀?」 「做什麼...當然是把你這混帳腦袋瓜治好!」 少女的怒吼,不只是把男子嚇到,同時也激起他的好奇心。 「這是飾品,能夠治療記憶喪失?」把玩著那用黑珍珠和碎小紅寶石串成的半月型銀飾,他倍感興趣詢問。不過還沒得到回答,飾品就被少女一把搶去。 「廢話,要飾連夏蒂女神的額飾都治不好,那天底下就再也沒有東西能讓你這混帳恢復正常。」 「這是夏蒂女神的額飾!...那要使用它,不是要犧牲掉自己一樣器官的健康嗎?妳...」 「別說了!」少女悶著臉,喝阻他繼續說下去。 「反正本來就是該我犧牲,只是被你搶先一步罷了。既然你能為被DEATH-X AQUA FISH咬傷的爸爸犧牲,沒道理我不能為你犧牲,何況...」 少女浮現苦笑,眼角彷彿滲出水光。 「要是你什麼都不記得的話,我...會很困擾的。儘管我可能會因此而死...」 「妳...」 話語說完,少女當下連反悔的時間也不留給自己,當下舉起夏蒂女神的額飾。 男子的腦海,在這瞬間,閃過了光。 ................................. 「夥伴,由此看來你平時做人還挺成功的。」 在米蒼商隊的車陣中,全身被繃帶綁得像木乃伊的鷹薩珊──托洛托洛,用著唯一露出的漆黑眼眸看著躺在吊床上的老友,像是露出微笑般說道。 「不只是笛安和露塔兩個小鬼,整個車隊中幾乎全部人都想用夏蒂女神的額飾來幫你治病,你就算死了,也是含笑而去吧。」 疲倦躺在吊床上,身為米蒼商隊的大老闆──喀札隆,蒼白臉上立即浮現苦笑。 「我寧可平時做人失敗點,也不願看他們為了我這老頭的身體,犧牲自己大好前程...真不知道笛安現在怎麼了,不知道夏蒂女神究竟奪走他什麼事物,讓他居然不敢再留下來...」 「可能和我一樣吧。」托洛托洛模著自己纏滿繃帶的身軀,悠悠感傷。 「被夏蒂女神奪走樣貌以及肌膚,失去了背上羽翼,只能用繃帶遮住面容,在人類世界中繼續生活。」 「我可不希望這樣。」喀札隆流露出哀傷神色。 「要不然,對露塔太慘忍了...都快要結婚了,居然卻發生這種事情。」 托洛托洛聞言苦笑,十分勉強的笑。 「那就希望夏蒂女神只奪走他比較無關緊要的東西吧...比如說一個耳朵、一個眼睛、頭髮、一個肺、一個腎...」 「腎可不行,那可是男人的生命呀。」
................................ 花瓶砸出,十分精準的落在少女太陽穴上,在瞬間把人打暈,使其手中的漂亮額飾掉下,重新歸回男子手中。 「真是的,現在竊賊越來越大膽了,居然就這樣正大光明從我手中搶東西。」 男子抓抓頭,充滿疑問的環顧四週。 「不過,這裡是哪裡呀?算了,先拿條繩子把人綁起來再說...然後睡的覺,等早上在解決吧...阿───好累...」
重複?
緩緩推開木門,跨步走出衣櫃。 對著安眠在溫暖大床上的男子,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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