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HiME Anime book 1學期 外傳小說―夏樹之序曲.前篇
在網路上找到這篇外傳小說,應當也是官方出的吧?內容補完了不少夏樹在動畫之前的事情,滿值得看的 XD
順手就幫排版了一下,補了標點符號 一3一;;
轉載自:http://www2.tok2.com/home/kuronekolog/main.htm
Prologue ~from step:#25~
波浪往返,沖向斷崖而浪花飛散,從風華街到美星的沿海道路。
在這途中,夏樹一個人佇立在向著海洋的突出崖上,強烈的海風將她的黑髮吹散,被漸漸下沈的夕陽照射而明亮的橘色制服微微地發出飄逸的聲音。
「媽媽……」
吐出彷彿快被風掩蓋過去的小小低語,夏樹將眼睛閉上,在腦中浮現的是那個夜晩的記憶。
就算想忘記卻無法忘記,10年前那個夜晩所發生的事。
在美星的岩境製藥研究所──在被稱作「媽媽的用功房間」的那個研究室,將等工作結束等累到睡著的夏樹搖醒的母親的手,第一次看到一直都很沈穩温柔的母親這樣拼命的樣子。
乞求帶著曾是夏樹最要好的朋友Duran坐進母親的車裡,奔往黑暗的道路。
然後──就是這裡。
「他們」正在這裡等著。
黑衣服+黑色太陽眼鏡。出入岩境製藥研究所的「黑衣叔叔」們,一直都靜靜地就像在保護研究所一樣佇立著,但是有時會偷偷地陪等待母親的夏樹玩耍,給糖果吃的叔叔們扳著恐怖的表情站立著。
那是那晩夏樹最後看到的東西,接下來的記憶已經想不起來了。
煞車的尖鋭聲和的撞毀路欄的衝擊,接著襲來的浮游感是──母親的尖叫。
自己一定也嘶喊著什麼吧?但是,那句話跟著Duran還有母親的生命一起沉睡在斷崖底下了。
「你在這裡阿……」
背後傳來的聲音將夏樹的思考打斷了。
「你才是為什麼還在這種地方?一番地已經不存在了不是嗎?──迫水。」夏樹沒有回頭地回答。
「恩。但是在逃出來之前我想跟那個人打聲招呼……沒關係吧?」
迫水。風華學園的老師也是被稱作一番地的組織的情報員──不,是曾經是。他手上拿著一束花。
「這是在學校的花壇培育的花喔。雖不知道她是否會喜歡這種的,但不巧的是街上的花店全都關了。」
「隨你便。」
對這跟往常一樣冷淡的回答,迫水安心似地微笑著然後說了我先告退了後,將花束投入海裡。
捆成一束的花掉進浪裡瞬間就散開了,亂成一團後一下就在波浪間消失了──
就好像我們一樣。
訴説寂寞的夏樹向上仰望。映入眼簾的是巨大的媛星。
從無到有而産出的高次物質化能力。擁有此力量的少女們,HiME。
然後,只有HiME們才看得到的紅色星星,媛星。
以前,在月亮旁微微發亮的那個星,現在大到最後可能連細部都看得見,不吉祥地的發光著。
好像是在告訴身為HiME的夏樹和剩下存活著的3個HiME終幕即將到來。
對。現在所有事都將要結束。
身為HiME的力量覺醒,從那個最後的夏天的夜晚就開始的夏樹的戰鬥。
Ⅰ
教會鐘聲響起。
仿製國外有名寺廟的鍾的這個鍾聲是這所學校──以小、中、高一貫教育有名,日本首屈一指的名門私立風華學園的名產之一。
但是對在校舍裡的草原小休片刻的少女們而言只是叫醒他們的鬧鐘。
──總算下課了嗎……
課堂結束,感覺到放學後特有的喧嘩聲開始擴延,穿著國中部制服的少女起身。
她的名字叫玖我夏樹。
風華學園國中部,是3年F班的學生。
「恩……」
夏樹站起來伸個懶腰。
長長的黑髮輕拍在背上。身上沒有半點贅肉,纖細的肢體。胸前雖有點涼,從制服伸展出來優雅的手腳,跟類似水手服的設計相襯,符合這年代的少女,讓人感受到微妙地姿色漸漸萌芽。
「夏樹,你又翹課了?」
背後傳來叫住夏樹的聲音。
不用聽到那個温柔的京都腔也知道,能直接叫夏樹名字的人在這校園裡只有一個人。
「中午以前我有忍耐著出席。而且我有好好計算我的出席數,可沒有理由被你説教喔,靜留。」
回過頭在夏樹眼前的是穿著高中部制服的少女──雖這麼説但已經讓人感到很有大人的嫵媚和沉穩,一位女學生站立在那裡。
藤乃靜留。高中部2年級,可說是夏樹在這學校裡唯一的朋友。
「還是一樣壞心啊……但是……」
靜留嫣然微笑地走近夏樹,食指往夏樹的臉頰輕輕一畫。
「這就是夏樹好的地方。」
「……!」
因這句話,夏樹不禁臉頰泛紅起來。
「呵呵,馬上就臉紅了……夏樹真的很可愛耶」
對著微笑著的靜留,夏樹撥開游走到下巴的靜留的指尖,臉泛紅地發怒。
「啊~真是的,你毎一次毎一次都這樣……!戲弄我真的那麼有趣嗎!?」
「對啊。」
對毫不考慮就回答的靜留,即使有話也接不下去。
──真是的!這女人……!
沒錯。對平常「冷酷」地在周圍製造「難以接近」的氣氛的夏樹,常常若無其事地親近的是這個叫做靜留的學姊。
到底有什麼有趣的──不,就跟她説的一樣覺得戲弄夏樹很有趣,有事沒事就開玩笑。
不管怎樣生氣、冷淡地對待她,不知為什麼步調就是會被搞亂,發現時已經被靜留牽著鼻子走了。
但是夏樹本身,並不會覺得不愉快。這對刻意遠離周圍的人們的夏樹而言,就某種意義來説是不尋常的。
「好害羞,瞪那麼大的眼睛看著我……」
「不~是!真是的你啊……對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為了敷衍了事,夏樹反問回去。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迫水老師在找你。夏樹最近都騎機車上學吧?好像是執行部到迫水老師這邊提醒這件事的樣子。」
聽到這句話,夏樹表示不耐煩。
「珠洲城嗎……」
前幾天,騎車上學時被「學校最熱心的執行部員,但是好像沒什麼作用」的珠洲城發現然後被説教了一番。
「被麻煩的人發現了啊。執行部現在也在強化監管中的樣子,迫水老師好像也很困擾。」
「強化監管中?發生什麼事了嗎?」
執行部隸屬學生會,是管理風紀和維持學校治安的部門。需要實行強化監管的話,那一定是學校裡發生了什麼特殊狀況。
「好像是有野狗在學校裡出沒的樣子。監管就是為了這件事喔。」邊說邊現身的是迫水開治──夏樹的班導。
胖胖的身材,説不定連鳥巣都放得上去的爆炸頭,雖然外觀上給人很強烈的印象,但本人是很安分,無害的老師──這就是夏樹對他的所作的評論。
「你説野狗……?」
「對。而且還是大型犬。」
對用正經的表情説話的迫水,夏樹浮出諷刺的笑容反駁。
「真是的,一下幽靈騷動一下怪物騷動……這個學校還真是不缺這種奇怪的話題啊。」
「這在有傳統的學校裡是很常見的──對了……」
「恩?」
「玖我同學,關於機車的事不能想想辦法嗎?校規也寫説禁止騎機車上學喔──對了,藤乃同學請你也勸勸她嘛……」
「我也是希望她盡可能不要騎……但你認為她是會乖乖聽話的人嗎?」
「説的也是……因為玖我同學很頑固。」
「對啊。真是的……」
「真傷腦筋啊。」
一起贊同點頭的迫水和靜留。
「──喂。別在本人面前任意地進行話題。」
「但是夏樹,就算跟你説你也聽不進去。」
「就是説啊。課也不願意來上……」
「嗚……」
被突來的雙面攻擊壓倒的夏樹,迫水走近用只有夏樹聽得見的聲音小聲低語。
「而且啊,最好不要在夜晩的鬧區閒晃,出入可疑的人聚集的酒吧──像你這樣的公主。」
「什……!」
為什麼你知道──夏樹最後將這句話打住了。如果動搖的話就表示肯定這個事實了。
「你……你在説什麼?」
故意地裝冷靜反問,迫水則是苦笑。
「總之我已經提醒你了。萬事拜託了!學生的行為可是會影響到老師的獎金審核。」
用平常安逸的口氣告知後,用皺到不行的手帕邊擦汗邊離開。
「………………」
夏樹訝異地目送那個背影。
──為什麼迫水會知道?而且,叫我公主的口氣好像在哪聽過……?
「夏樹?怎麼表情那麼恐怖,怎麼了嗎?」
「啊,啊啊……沒什麼事。總之今天我先回去了。」
對敷衍應答的夏樹,靜留微微地深鎖眉頭。但是很快地就換回笑容説:「已經要回去了嗎?真捨不得啊。我還想跟夏樹多待一會兒……」
突然地從背後緊抱著,身體貼在夏樹身上,柔軟的觸感包圍著夏樹的身體。
「喂靜留!碰……碰到了啦!」
「碰到什麼?」
「那個,胸……啊,你在自豪嗎!放開我!!」
靜留竊笑著解放了夏樹。
「最近,内衣的挑選方式好像也更有心得的樣子,真是不錯啊。」
「笨蛋!」
臉紅地驚慌失措的夏樹就這樣像生氣般地快步往學校的森林裡竄去。
大概是機車停在那個地方吧。
看到這樣的夏樹,靜留安心地露出微微的笑意。
「等等夏樹。你要換衣服吧?我來幫忙。」然後發出像在戲弄她的話,夏樹回答「囉唆」,「不要跟來」的罵聲,靜留反而更愉快地笑著追著夏樹消失在森林中。
有對從森林的樹上看著這一連串始末的眼睛。
──呵呵……就快了,公主們……首先就從夏樹開始吧……
坐在樹枝上,穿著國中部制服的白髮少年低語著然後露出滿足的笑容。
Ⅱ
「……你説一番地?這就是那群人的名稱嗎!?」
「恩,雖然現在還不確定是正式名稱還是只是個通稱……但一般好像都是這樣稱呼。」
放學後,夏樹人正在月杜街──鄰近學校位於的風華街旁的鬧區,坐在一個叫做「Roll Shacher」的bar的吧台。
「一番地……」
夏樹像是要壓抑著亢奮的情緒似的再次重複這句話。
那個夜晚,自從母親死後,在夏樹的心中只剩下對奪走母親的組織的復仇而已。為了這個目的而鍛錬自己,依賴微渺的線索,追蹤可能跟母親有關的組織。但是,就實際上而言,這不是一個女國中生能辦到的事。雖逞強做了些危險的事也遇到一些危機但是組織的身分還是完全無法掌握到,夏樹為自己的無力感所苦,這時機會來了。夏樹遇到了這個男人──現在坐在吧台第2個位子的人。
這男人叫做山田。
這人身分不明。山田這個名字大概也是假名吧。雖有傳聞説他本來不是日本人,原本是某個國家的工作員,但是夏樹並不介意。
山田穿梭在地下世界,只要支付的金額合他意,不論合法非法都可將情報或武器弄到手,對夏樹來説這就足夠了。
實際上,今天也是如此,獲知了一直懷疑其是否真的存在的組織的名稱。
──一番地……那就是利用且殺了母親的組織名嗎……
真不可思議,到目前為止一直都在捕風捉影的對象,只是知道名稱而已就已經感覺到具體的存在感。
無視夏樹隱藏的興奮,山田淡淡地繼續說著:「好像是很危險的組織。若弄不好的話可能會變成與這個國家為敵。」
「國家……?」
「恩。好像連政府中樞都可以支配……不過這只是我的直覺。」
「………………」
關於母親的死,不管夏樹怎樣拼命地陳述事實,都完全當作是車禍處理掉了,所以隱約感覺得到是這麼一回事。但是,果然還是──
就算如此夏樹還是故作堅強地笑著:「這不是挺有趣的嗎?我幹了。」
表情鮮少變化的山田覺得很有趣地笑著,然後像要轉移話題似地開口:「──高次物質化能力。你聽過嗎?」
夏樹聽到這個名詞顫了一下。
高次物質化能力。
夏樹的母親在那裡研究的東西應該就是這個名稱──
「Highly-advanced Materialising Equipment……通稱『HiME』那些人在尋找的好像就是擁有這力量的人」
──hime……?
有時母親會這樣叫自己,還有在那個研究所一些穿黑衣的人也稱自己為「姫」,「公主殿下」。
本來母親好像想將在8月出生的Natsuki漢字寫作“夏姬”結果因父親的喜好最後用了平假名,儘管如此母親好像對那個字特別執著,有時會稱呼夏樹為「我的公主殿下」。
當時,我以為那只是個小名之類的……
「那些人好像將有那力量的人聚集在風華學園──你知道吧?就是在隔壁街的貴族學校。」
從山田口中聽到自己上學的地方的名字,夏樹忍不住動搖起來,用鋭利的口氣回問:「你剛剛說力量……具體來説是怎樣的力量?」
「不知道。還沒調查到那麼遠。」
「是嗎……那麼我委託你繼續調查。」夏樹從懷裡取出一個信封滑到山田面前。
但山田沒有接受那個信封,暫時猶豫地盯著它然後難得地說了工作以外的話題:「基本上我是不會調查委託人的事……但只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
「像你這樣的大小姐為什麼要追蹤這種組織?這可不是國中生用來打發時間拿來開玩笑的對象喔。」
「………………」
「若弄不好就會被殺。這可不是在恐嚇你。」山田輕輕搖了搖手上的角杯,溶化的冰塊發出清脆的喀啷一聲。
「沒關係。我就是為了這個而活的。一定要把他們逼到死角──摧毀這個組織給你看。」
低沉而壓抑情感的口氣。山田稍微被氣勢牽著走而注視著夏樹的眼睛。
寄宿在那裡的是因堅定而透出危險的光芒。山田以前被教育一切要爲了國家,而對這點深信不疑時的愚蠢卻耀眼的光芒──
──真是了不起的大小姐阿。但是看不出來很危險就是了……
移開視線後,山田伸手拿了信封,塞進懷裡。
「若有什麼情報的話再連絡你。」
「……知道了。」
簡短的回答後夏樹拿了安全帽從吧台的座位起身。緊身的連身皮衣所描繪出的曲線,像漸漸要轉變成大人的少女,玲瓏有緻。雖然山田沒有眺望這種事的興趣但她的服裝更助長了周圍所散發出的緊張感,醞釀出無法令人不注意的氣氛。
我做的事是……──為了提供情報而冒這麼大的危險?
山田苦笑著。
對夏樹説的話不是恐嚇。事實上,自從開始調查 被稱作一番地的組織後,他的週遭一直有不安分的影子在跟蹤著。
他雖有應付的自信,但不知是不是他們做的手脚,使得身為情報員的其他生意都開天窗了。
──但這樣也挺有趣的……很久沒有遇到這麼値得緊追不放的對手了。
山田感覺到久被遺忘遲鈍的火炎在自己心中點燃,是為了要澆熄它還是爲了要灌注更多燃料而舉杯喝了一口酒。
走出店裡的夏樹,跨上停在巷子裡的機車,爲了戴上安全帽而將長髮綁起來。
買還不到一個月的愛車。跟以前父親騎的一樣、外國製的機車。夏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選這種車款,因為夏樹憎恨著父親。
母親死後將受重傷的夏樹丟在醫院離去的父親。
到後來才知道,本來彼此都有工作的父母親就已經有許多誤會而無法好好相處。
即使如此,兩人在夏樹面前還是裝作很和睦的樣子。
喜歡機車,喜愛80年代英式搖滾而在愛狗的項圈上取名“迪蘭Ⅱ世“的父親。
爲處理自己經營的貿易公司而往返國外、就算忙碌中、閒暇時會帶夏樹一起旅行或露營的父親――
夏樹曾經喜歡父親。
正因為如此才無法原諒。
父親現在在國外跟別的女人生活在一起。雖然好像還沒有入籍、但是在母親還活著時就跟那女人有關係了。
即使如此,理當負擔的養育費――以一個小孩的生活費而言未免過份多。
這部機車和支付給山田的情報費也都是出自於這些養育費。
父親寄來的錢就算丟到水溝也無所謂。雖這樣想,但是發現若沒有這些錢,連生活都很困難,更不用想說要報仇了。
――依賴憎恨的父親,替母親報仇嗎?
不,那可能是夏樹本身對幸福的孩提時代的復仇也說不定。
在安全帽下自嘲地泛起嘴角的夏樹加起油門,騎著機車駛去。
機車發出低沈響亮的聲音朝著月杜的暗巷前進,朝著銜接風華街的沿海道路駛去。
季節正是從夏天轉變成秋天的時期,應該會感覺有些冷的空氣,對現在的夏樹而言是舒服的。
清澈的天空有著滿月和――像似依附在它旁邊的紅色星星閃爍著。
「夏樹,不可以跟任何人説你看得到那顆星星喔。」
小時候,夏樹看得見,只有夏樹才看得到的紅色星星。母親告訴夏樹絶對不可以將這件事告訴他人。
――媽媽,你到底知道什麼?
如此盤問的夏樹腦中,浮現剛剛山田所説的話:「高次物質化能力。通稱『HiME』――」
「――他們好像將擁有那力量的人聚集在風華學園。」
雖對這件事感到意外,但不知爲什麼卻也覺得理所當然。
――果然,那學校有什麼秘密。
一直持續著的怪物騷動,最近是大型野狗嗎?
還有那個叫迫水的老師,好像在暗示什麼似的台詞。
仔細想想,自己會進那所學校也不是沒有些微奇怪的地方。
夏樹依父親所望,説要報考私立中學時,小學的老師馬上就推薦風華學園。
「如果你沒有説出來的話,我打算自己向你推薦。有推薦函喔,提出的條件很適合你――」記得他好像帶著興奮的口吻提出這件事。
「HiME嗎……」
這個跟自己有什麼關連嗎?
――一定要調查清楚……
穿越山嶺後來到通往風華街的道路。
寂靜的街道,經月光的照射可以微微瞧見悄悄聳立在山的斜面的學校身影。
那模樣簡直像是異世界的宮殿。
夏樹挑釁似地加起油門,留下一聲像要撕裂夜晩街道的爆音、機車繼續駛向前往學校的斜坡。
然後――
彷彿是要回應那個爆音一樣、深遠又巨大的長吠聲迴繞著學校的後山,但那個聲音被引擎聲蓋過去、無法傳達到夏樹耳裡――
Ⅲ
「咦……?玖我同學?」
下了機車,脱下皮衣換上國中制服的夏樹,在學校後門被叫住而驚訝地回頭。
站在那的是穿著國中制服的女學生。
「你是……」
我有印象。隔壁班――跟我同樣是國三的一個女生。
「我……我叫日暮茜。」
名字叫做日暮茜的少女,不知爲什麼臉泛紅,害羞似地看著夏樹。
沒錯,記得這女生有時會鼓起勇氣跟疏遠同學,被説是「雖是個美人但是不好相處」的夏樹説話的女生一名。
「我記得你好像是D班的吧?有時會一起上體育課。」
「你記得我嗎!?」茜的臉頰更泛紅了起來。
「算是吧。怎麼了嗎?這種時間還在這。」
「那……那個,我――忘了拿作業的筆記。我是來拿回去的,但是最近好像有野狗出沒,有點害怕――然後好像就聽到長吠聲,心想真討厭還是回去好了,就看到玖我同學來了,然後我就不經意的……」
沒頭沒腦的拼命地一口氣說了一堆,對這氣勢苦笑著,夏樹開口了:「那剛好。我也有東西忘在教室裡。我順便幫你拿來吧?」
「咦?啊,這樣的話我也一起去!」
「不……已經很晩了,你回去吧。筆記我等會再送去給你好了。」
「但是,這樣……對玖我同學很不好意思……」
「別在意。反正我已經習慣一個人在夜裡走來走去了――再說,我可是很少做這種服務的喔?人家的好意就不要客氣地接受吧。」
茜一動也不動地好像在眼前看到奇蹟似地呆呆的看著微笑的夏樹。
「……喂,日暮?怎麼了?」
「謝……謝謝你,玖我同學!」茜鞠躬道謝。
「別那麼拘謹。好歹我們是同年級吧?」
「――是的!」
對高興地笑著的茜説過一會兒打電話給你,然後問了電話號碼後,夏樹目送了茜離開。茜一邊好幾次地高興又不好意思地回頭一邊走下延往山簏街道的坡道。
――真是難得啊……對我來說。
連自己都苦笑。實際上這也是為了接下來要調查學校内部而不要受到干擾才這樣做的。
但是,除了靜留以外,感覺好像很久沒有跟同年紀的女生説那麼久的話了。
夏樹還沒有發現自從母親死後,深信不要信賴別人,不需要朋友的自己,自從遇到靜留後,慢慢地開始改變了。
夜晩的校園有著獨特的氣氛。
黑暗,寂靜的樣子,就因為白天有學生們的喧嘩聲,顯得失去聲音的夜晩漸漸浮現空虛感,有著令人屏息的壓迫感。
這對平常對學校不太有興趣的夏樹而言沒什麼差別──
不,正因為如此可能感覺更強烈,夜晩的校園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漸漸襲來。
校園外有宿舍,且在與學校一起搭建的教會和俯瞰校園的高台的理事長屋宅裡,分別有神父和理事長們居住,所以不是説完全沒有人。
但本來周圍就被山和海包圍,擁有廣大面積的風華學園,果然沒有人的氣氛――不,應該是説完全都沒有因人的生活而產生的精力。
――接下來……
被月光照亮,美麗但詭異地聳立的水晶宮――好像因為全面都是玻璃的設計才被這樣取名,夏樹一邊注視著校舍的入口一邊思索著接下來要如何行動。
順著氣勢潛入學校是好但是連個像樣的線索都沒有。
最近常常流傳的怪物和幽靈事件,夏樹當作是學校常有的怪談,打從一開始就不相信。
只有野狗的傳聞夏樹異常地在意,但是沒想到這跟一番地和HiME也有關係。
「總之,先去拿日暮的筆記吧……」
低咕著的夏樹正要起歩前往水晶宮的瞬間――
──-嗚喔喔喔喔喔喔──–
長而尖鋭的吼叫聲撕裂寂靜的校園。
――野狗!?但是……?
鋭利且深遠的長吠以野狗來説也太奇怪了――寂寞地好像一直在尋求什麼似的聲響。
夏樹的心臟噗通地跳動著。
――好熱……
腹部側邊的地方,開始感覺到有不尋常的熾熱。
對,夏樹與生俱來就有的有著不可思議模樣的印記那裡――
──吼喔喔喔喔喔──-
再次地吼叫,那個聲音比剛剛更接近更大地響著。
――怎麼回事……爲什麼身體……會這麼熱…………?
正這麼想的同時:「喲,初次見面,夏樹。」
夏樹聽到突然發出的聲音快速地環顧四周,聲音的主人不合常理的站在水晶宮的屋頂上。
「幹什麼,你是……!?」
「我是凪,炎凪。請多指教啊。」
穿著國中制服的白髮少年,因覺得有趣而泛起的嘴角和細長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
「總算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你了。我一直都在守護著你,很辛苦吧?這樣拼命地調查許多事。總覺得啊,你在白費心力。」
「你説白費心力!?」
「對。因為時機到了,全部都會明瞭了嘛。像你的身分是什麼……還有HiME是什麼。」
「―――!!」
往下看著驚訝的夏樹,叫做凪的少年迅速地指向天空的一點。
那個方向是月亮和――紅得發亮的星星。
「那個紅色的星星……叫做媛星。看得見那個的就是HiME。還有在你身上某個地方有吧?這種形狀的印記――HiME的紋章。」
少年用指尖畫出某種模樣,那個軌跡不知為何在空中順著光線描繪出某種圖形。
「那個是……!」
不自覺地按著從剛剛就熱到刺痛的側腹印記,少年畫出的圖形跟那個印記一樣。
「呵呵……嚇一跳吧?但是現在要驚訝還太早喔――來吧,開始吧。你的孩子……子獸正在尋求你而吼叫著……」
──嗚喔喔喔喔喔喔──
並隨著吼叫的同時,黑影飛舞似地降落在水晶宮上面,夏樹看到出現在眼前的東西,驚訝到無法呼吸。
深暗色的野獸往下看著夏樹。
會覺得那是野獸是因為牠有著四隻腳的身體和像頭一樣的部位,在黑暗中只有那閃閃發亮的赤色眼睛,只給人野獸的形象。
但是這世上可能哪裡都沒有這種野獸。
只有那個目光令人感覺到擁有像生物般的意志,炯炯地看著夏樹。
「這傢伙啊,因為你一直不來尋找牠,自己就任意地跑出來。」
野獸低吼著。
「只是因為太早出來,棄獸也開始接近了。如果搞錯對象,可能會連你也一起吃了――要馴服牠只有用力量才能讓牠知道誰才是主人。」
夏樹只是像被迷住般地一直看著那野獸。好像很令人懷念……卻很恐怖,不,不如説是畏懼,被這暗色的野獸迫使她有這樣的感情。
「去吧――你的HiME是那個女孩。」
聽到這句話,黑影飛了起來
「―――!」
夏樹及時回神,從地面跳開來。
野獸一瞬間就撲到剛才夏樹還在的地方,低沈地吼叫,像在撒嬌又像在威嚇。
「嗚…………!」
夏樹拼命靠著意志站起來奔跑出去。野獸稍微頓了一下看著跑走的夏樹的背影,慢慢地踏出脚開始追逐著夏樹。
「加油啊,夏姫……」
凪笑著看著她的樣子。
最初聽到吼叫聲時就一直持續著的心跳,夏樹胸中的鼓動變得更激烈。
―――好熱……!
紋章的印記好像在燃燒著。
暗色的野獸漸漸加快速度追迫著夏樹,夏樹一邊喘息一邊逃往學校的森林裡。
「嗚啊!」
深呼吸稍微喘口氣時,夏樹被樹根絆倒,然後跌了一跤。回頭一看,野獸就快要追上來了。
夏樹依靠著樹幹退後,赤色的眼睛盯著夏樹,這野獸若真是生物的話,夏樹已經被逼迫到感覺得到牠吐氣的距離――
「呀啊啊啊啊啊啊―――」夏樹發出悲鳴,刹那之間――
側腹的紋章綻放出像似要貫穿衣服的閃光,從夏樹的兩掌中湧現出光的粒子。
(待續)